从汝城县热水镇往南行7公里,有一条溪水叫东江水,两岸绿树万顷,遮天蔽日;沿溪边小路缓缓前行,满眼翠绿扑面而来,几乎窒息你的呼吸——放眼望去,万亩竹林中夹杂着零星阔叶树种,墨绿、嫩绿、深绿、浅绿……无数种层次不一的绿互相交织、点缀,呼之欲流,流成了一幅淋漓尽致的泼墨山水图……置身于此,有一种“人在画中走,画在心中流”的感觉。
溪中流水,清澈见底,江中乱石,错落参差……或卧、或躺、或倚……有如疲惫劳累的古人,在甜美的梦中酣睡。行程中,偶有沉闷的捣衣声和嘹亮的山歌在空中飘荡,叩击我郁结的心扉——此刻,我仿佛回到了原始,领略到了生命的真谛……
越往上走,溪涧越狭窄,水流越湍急。只觉两岸悬崖陡壁,青苔敷生,万亩竹林,如一片青云,盖过头顶……
忽闻轰隆之声,隐隐若雷,抬头望,不见天日,以为大雨来临——只见一条白练从头顶的青幕中喷泻而出,水声霹雳,气贯天宇……溪水中冲下一个石滩之后,再从石滩的浅潭中飞出,最后跌落在深潭里,溅起朵朵浪花,滚滚向前流去……凝视着眼前这壮美的自然奇观,吟涌着“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”的诗句,追古抚今,感慨万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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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着崎岖的山路继续前行,至半山腰,山底景色尽收眼底——山风轻拂,碧波荡漾,村舍田园,忽隐忽现,青瓦白粉泥墙,隐若于竹海林间;而悬挂在山坡上的层层梯田,有如登天的云梯,从村舍的青瓦屋顶延伸到白云脐下,山里人沿着一架架亘古的天梯,爬了一年又一年,爬了一代又一代,爬向他们梦中的天堂……
登上一个小山巅,只觉万亩竹海踏在脚下。一日之内,同一片竹海,忽在头顶,忽在脚下,人生沉浮,不过如此。
山岚缈缈,云雾荡荡,走在登山的路上,有如人生行路之艰难。此时的我,不禁发出“云中走,雾里游,碧波中逆水行舟”的感叹。是啊,人生何处不是逆水行舟,何处不似登山?
穿过一片茂密森林,豁然开朗,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美丽的高山草原。只见一片碧绿沿着山顶起伏连绵,连接天际,分不清哪是天、哪是地、哪是山、哪是云……此时,让人生出天地博大、人类渺小之感慨。我不禁轻声地问了我自己:“我是谁,我在哪里?”
轻风吹拂,嫩绿的小草跳起了轻快的舞蹈,唱起了动人的歌谣——“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。”草低处,野牛昂着头颅,满腔疑惑地看着我,似乎想说些什么……
草场中央,一峰独秀,直指蓝天,这就是一脚踏三省的雷公山。登上山顶,三省美景尽收眼底,鸡鸣犬吠汇成了一片歌的海洋,炊烟缠绕在一起,编织着一片瑰丽的云霞……
飞水寨、汜水山,山水连绵;山有情,水有意,情意悠远,让人产生无限的幽思和无边的怀想。